野生的子白,不可以吃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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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伪装者][楼诚]飞鸟集(上)

*阿诚刚来明家不久的故事,可以当作青瓷的后篇
*灵感和文中诗句均取自泰戈尔《飞鸟集》
*计划分三篇写少年、青年和中年三个时期,之后会污……吧(。)
*如果有错误和OOC的话,怪我怪我怪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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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Stray birds of summer come to my window, to sing and fly away.」

「夏天的飞鸟,飞到我的窗前唱歌,又飞去了。」

这是阿诚在明公馆度过的第一个秋天,盛夏的不安与躁动随着寒蝉的噤声敛起了气焰,夜里只偶一可闻秋虫的鸣叫。

阿诚来了有些日子了,睡眠依旧很浅,稍有响动便会惊醒,缩在床尾瑟瑟发抖;就算勉强睡熟,也时常在下半夜被噩梦侵扰,明楼明镜早晨来看他,总能见着黑眼圈和没擦干净的泪痕,一阵揪心。明楼心知这心伤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愈合的,心下正思忖着,就听明镜吩咐他,这孩子跟你亲,以后晚上就在你那里睡了,怪可怜的……同他所想不谋而合,当下便欣然应允。

从那之后明楼书房的灯亮得更晚了。白天明楼替他请了家教,晚上就在自己房间亲自考他、问他,教他先生不会教的其他知识,教他明家人如何立身处世,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纠正他的字型……阿诚来者不拒,近乎贪婪地学习明楼教给他的一切,他也确实是难得的好坯子,学什么都快。

这一晚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一半,明楼试着用白话讲了好几章《中庸》,阿诚竟也听得津津有味,明楼看他时,他也正好抬起亮晶晶的鹿眼看他,一点困意也无。明楼看一眼他身后的挂钟,指针指向九点半,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,饶是再怎么好学也该睡了——何况他那么瘦削。

像以往的很多夜晚一样,明楼摩挲了几下阿诚瘦小却挺拔的脊背,揉了揉他的头发——阿诚聪敏,知道这是该去睡了的意思,遂安静乖巧地点了点头。

明楼透过指缝,瞧见了他乌黑眼底闪烁的不舍。如果是明台,这时候一定会扑上来抱着他的手臂央求他再读一会儿,就一小会儿,变着法儿地撒娇耍赖。但明台决计没有阿诚这般好学,阿诚也不是明台。他只会规规矩矩、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想法藏起来,温存恭顺。明楼感觉心像是被扯了一下,不知不觉就伸手按住了想跳下椅子的阿诚的肩膀。

“………大哥?”阿诚放在膝头的双手揪住了睡裤的布料,怯生生地叫了叫他。

明楼抿起嘴给了他一个微笑。

“大哥再给你读点别的。”

如他所料,阿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,匆忙垂下头也难掩小脸上的欢欣,看得他心里也不禁跟着一块高兴起来。

明楼起身去书架上挑书,指尖划过不同材质厚薄不一的书脊,余光瞥见阿诚双手撑着椅子,小腿有些欢快地小幅晃动,目光炯炯,紧跟着他的身形。明楼抽出一本薄薄的诗集,转身,把他慌乱收起来的小动作悉数烙在眼底,阿诚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,忙又把头埋下去,不敢再跟明楼对视,下一秒,就被架着胳肢窝——抱了起来。

阿诚小小地惊呼了一声,回过神来已经被明楼抱在怀里、坐在明楼的膝头了。

阿诚有些害羞地扭动了几下,又怕惹得明楼不高兴,干脆绷直了脊背不敢动弹,明楼揉了揉他的额发,而他也很快被明楼手上烫金的蓝色封皮吸引了目光,他认不得洋文,但这简单的中国字他认得,他也像刚学汉字的孩童一般,遇见了认得的字,总想炫耀般地念出来:

“飞、鸟、……集?”

他拿骨肉匀称的指头沿着封面点过去,念出来之后又试探性地转过头看明楼,想要获得他的确认一般。

“没错,”明楼微笑,“我的阿诚连这么复杂的字都认得了,真了不起。”

阿诚迅速把头转回去,但挡不住明楼看见他柔软光滑的耳根因为这句夸赞而微微泛红。

“Stray Birds,这是它的英文名字。”

明楼翻开书页,一句中文一句英文地在他耳边念了起来,语调柔软绵延。明楼自学法语,发起英文的卷舌来也缱绻温柔。彼时阿诚不懂这些,只觉得明楼念起洋文有股神秘的吸引力,舌尖打卷,声带牵着胸膛微颤,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贴着他的脊背,平稳的心跳传递过来,让人紧张又安心。

明楼从窗前的鸟与秋叶,念到暮色与山林,念到海水、白昼和黑夜。他察觉到阿诚听得入了神,绷直的背渐渐放松,整个小人几乎是倚靠在他怀里了。他把阿诚圈在怀里,拿刮得平滑的下巴蹭阿诚的发旋,像每个疼爱幼弟的兄长那样。

阿诚没有闪躲,明楼的怀抱替他隔绝了深秋丝丝缕缕入骨的寒意,他尚幼却历经沧桑的心,此刻认定了可以向明楼敞开,或许不止明楼,还有大姐、明台……这份热度让他在这些如梦似幻的日子里终于抓到了一丝实感:他真的成了明家的一分子了,那些晦暗不堪的日子,也真的都离他远去、不会再回来了。

“ You smiled and talked to me of nothing, and I felt that , for this, I had been waiting long……(你微微地笑着,不同我说什么话。而我觉得,为了这个,我已等待得久了)”

明楼的声音越来越轻,最后在静谧中阖上了书页。阿诚在他怀里睡着了,明楼头一次见他睡得这般不设防,脑袋歪在他的肩头,睫毛随着呼吸轻颤,眉目舒展,嘴唇微张,攥着他衣袖的指节不肯松开。

「In the dusk of the evening, the bird of some early dawn, comes to the nest of my silence.」

「在黄昏的微光里,有那清晨的鸟儿来到了我的沉默的鸟巢里。」

这是他没来得及念给阿诚听的句子,但他也不急于这一时。他年轻疲倦的飞鸟找到了巢,他有漫长的一生,可以念诗给他听。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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